那些被風吹走的思念

真的，從來沒有過如此的彷徨。無論睜眼閉眼，像是走在夢里，朦朧中走到好多熟悉的地方，看到好多熟悉的陌生的人背著大包小包東西擠上遠去的汽車，眼神是如此的深邃。是啊，這是日漸深秋的時節，想必有太多如我這般漂泊的人，也都有了一種悲涼的思念，久了，也就被風吹著，從一座城市，到另一座城市…… 有人問我：“你什么時候會回家”？我忽然就愣住了。 家，那是一個多么溫暖的地方，有熱炕頭，有母親的嘮叨聲，有孩子的歡笑，有小橋流水，有一條狗和一群鴨，即使深夜的寒風，也悄悄避過我們的風景，生怕拂亂那一刻的幸福。 我已經有很多年沒與母親一起過中秋節了。每每中秋，我都相信母親一定是站在門口想念我與哥哥。她在電話里問：“你們中秋都吃的什么？”我這樣告訴她：“你就別擔心我們了，外面什么都比家里好”。 可外面的東西，究竟哪一樣比家里的好呢？ 我想，我已經迷亂了視野，像一葉小舟那樣漂浮在蒼茫無際的海洋，我在晨曦里為所有的朋友們祈禱著，為那些遠方的親人祝福著。或許，黃昏時候，我又如牧師一般在向大家說教，講到一個人的慈悲，講到人生。 其實，二十年前，我的心就已經被風吹出了大山，一個人走在那些陌生的城市里，孤獨而無助著，幻想著總會有一天能回到家里，讓母親和哥哥過上富足且幸福的日子。那幼稚的心靈，一年一年的被羈絆著，時而如同大海的波濤充滿激情，時而又像故鄉山坡上的野草安靜的生長。 這些日子，我又聽到了那樣親切的風，像母親的呼喚聲，她從遙遠的地方而來，翻山越嶺，穿過大街小巷，穿過擁擠的人群，穿過我半掩的小窗……她在每個夜里輕聲撫摸著我的臉，我仿佛感覺到了那滄桑歲月的手，感覺到了那些內心深藏的往事。 這個秋天，我的思念，又像早春的野草一般，慢慢行走起來。